玉树州博物馆
藏式匠意 方圆坛城 ——玉树州博物馆
建筑地点:青海省玉树州 建设单位:玉树州三江源投资建设有限公司 建筑总面积:11500.30m2 建筑基底面积:9427.52m2 建筑工程等级:二级 设计使用年限:100年 建筑层数和建筑高度:2层,高度:32.600m
建筑设计团队: 建筑师:何镜堂
郭卫宏 丘建发 包莹 盘育丹 陈浩楠 裴越 吴永臻 彭舟 陈纵战长恒陆歆舒鑫 夏大为 郑常波 王人玉 结构: 郭远翔
孟祥强 郑培成 梁宇 水:王峰 岑洪金 空调:黄璞洁
陈卓伦 何耀炳 节能:陈卓伦 概算:周华忠
源:玉树藏族自治州位于青海省的西南部,素有名山之宗、江河之源、牦牛之地、歌舞之乡之美名。州府所在地结古镇是文成公主进藏的唐蕃古道主要途经地。“结古”在藏语中是“货物集散地”的意思,长江从它身边流过,它是长江流域中第一个人口密集的地方。 起:2010年4月14日,玉树藏族自治州玉树县发生地震,最高震级7.1级。地震震中位于县城结古镇附近,城市受灾严重,大量房屋倒塌。2010 年秋,应青海省与玉树州之邀,中国建筑学会率中国建筑师团队赴玉树考察灾后重建计划,确定了十大重点公共项目:玉树州博物馆、玉树康巴文化中心、玉树州行政中心、地震遗址博物馆、格萨尔王广场和玉树州游客到访中心等,分别由何镜堂、崔恺、庄惟敏、孟建民等多位建筑大师团队负责设计。 设计过程:玉树州博物馆独特的地理位置和浓郁的民族文化使得这个项目对于我们设计团队是一个新的挑战,尊重、谦卑、学习、探索是我们对这个项目的设计态度。接受设计任务后,在何镜堂院士的带领下,组织了多个设计小组,分别从自然风光、民族色彩、民居构造等多个方面着手,逐步学习和认识玉树、藏式建筑。 中期,提交了三个方向(5个方案)供讨论。方向一以大气凝练的整体布局和造型来反映深厚的文化底蕴和气魄。方案灵感出自于玉树的玛尼石堆和藏族建筑中提炼出“台”和“坛”的建筑形式,并以此为母题进行建筑体型塑造,并与刻有“六字真言”的圆台形式的建筑形体相结合,力求表达出文化沉淀的历史感和祈福玉树的新形象。方向二以三座大小不一的山体造型强化建筑形象,突出表现基地所处的神山圣水的特殊地理特性,赋予地域情怀。方向三造型以白色三角棱锥体为母题,洁白的体量象征“经幡”、“哈达”、“帐篷”,以一种多义性的建筑词汇,表达玉树独特的藏文化意向。藏民代表、建筑专家、藏学专家(包括活佛)等就方案展开讨论,对博物馆设计与藏族文化的表达提出了很多真知灼见。 最终,“玛尼石堆祈福坛城”这一设计概念作为最终实施方案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并在业主、设计工作者、施工单位的通力合作下得到较好的呈现。
设计构思:两观三性建筑论,建筑要坚持‘整体观’和‘可持续发展观’,建筑创作要体现‘地域性、文化性和时代性的和谐统一’,是何镜堂院士提出并在实践—理论—再实践的创作中始终坚持的建筑理论。玉树州博物馆设计更是基于两观三性理论的一次创作实践,设计以整体观、可持续发展观为指导,从地域、文化、时代三方面着手。 根植地域:高原地区脆弱的生态环境让藏民们更多的习惯于顺应环境,敬畏自然,当地民居往往沿着山势地形,并与周边建筑保持着一种整体感,相互支持共同来抵御恶劣的自然环境。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种特有的城市结构与肌理,一种地域特征。 城市肌理,化整为零。博物馆选址于城市中心地段,整个基地狭长,根据初步面积估算,建筑长度将达到180米,体量巨大。如何使博物馆建筑既能够成为结古镇的标志,又能融入城市肌理是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设计中采用藏式建筑常见的化整为零的方式,减小建筑尺度,增加建筑体块搭接,使得建筑错落有致,并和城市肌理,远处神山背景融为一体,和谐共生。 城市核心,轴线焦点。结古镇海拔高度为
3600 多米,周围群山环绕,自然地形和历史发展使整个城市的结构形成特有的双“T
字形”。博物馆地处“ T ”型地貌的交汇处—新城市中轴线的北端,三条重要道路及多个视线在此交汇。设计中,源自转经筒的圆台型体量既能较好的化解对各个道路的轴线关系,又能体现藏式建筑的文化特征。同时,高耸的圆台型体量正对城市主轴线,成为城市空间的重要标志节点,统领全局,并实现城市轴线与博物馆轴线的承接转向。 城市节点,视线通廊。结古寺作为玉树北部地区萨迦派主寺位于城市北侧,在玉树历史上无论是对市民生活还是城市发展都有着重大影响。建立新时期博物馆与现有结古寺特有的联系将有助于强化建筑之于玉树的地域性表达。受制于地形限制,建筑实体上的直接联系难以实现,视线联通将是一个易于实现的有效办法。在建筑东侧,结合观展流线设置一个户外庭院空间,通过庭院上特设的观景口可以清晰的眺望远处的结古寺,实现新旧文化建筑之间的对话。
凝结文化:在玉树,随处可见堆叠在路旁或山坡上的玛尼石,飘舞在阳光下的五彩经幡,质朴墙面上的一抹艳丽窗台。建筑设计中,对玉树文化的提取与表达是每一座重建的公共文化建筑不能也无法回避的,尤其是博物馆这一过去、今天、明天的文化维系者。 汉藏交融,光影交汇。结古是唐蕃古道上的交通、军事、贸易重镇,汉藏文化交汇之地,并留下了文成公主庙等汉藏结合的历史建筑作为世代友谊的象征。灾后重建中规划的玉树州博物馆更是新时期玉树汉藏友谊的象征之一。设计将藏式建筑形体的自由组合与汉族建筑常见的空间轴线相结合,以极具张力的狭长中庭作为建筑内的空间脊梁,在光影交汇中整合各个空间尺度,实现了不同民族建筑文化的交汇融合。 方圆坛城,精神场所。坛城以立体和平面的方、圆几何形并塑或绘以神像法器,表现诸神的坛场和宫殿,比喻佛教世界的结构。坛城中方圆相间,几何结构精密,象征宁静安详、吉祥如意。博物馆设计回归原始质朴的方形、圆形的平面组合,传承坛城的空间意向,并将现代建筑功能置入其中。在这传承转译过程中,将藏族文化中的坛城意向烙印进现代玉树博物馆建筑之中。 藏式匠意,传承转译。建筑细部设计吸取传统藏族建筑特征,通过简化、隐喻、暗示等来延续并传递藏族文化。抽取藏族建筑中代表性细部,经传承转译点缀于建筑门头、屋檐、窗台等位置。收分墙体、门窗套型、粗犷石材等元素重复应用,使建筑在保持节奏感的基础上表现出一定的整体性,给人以坚固稳定之感。收分墙体加强了藏式建筑中台地的意味,简化的门窗展示了传统藏式民居的韵味,粗犷的横向外墙材料向传统的片状石材叠垒致意。
彰显时代:剧烈的地震给城市、藏族同胞带来了无法弥补的损失与创伤,灾后重建的社会背景赋予了玉树州博物馆更多的时代意义,一方面需继承与延续传统,同时借由这次发展契机推动城市公共空间的完善与优化也是设计应有之义。 时代建筑,功能创新。对于玉树民众来说,博物馆是一个全新的城市公共文化场所。现代博物馆在满足保存、展示等基本功能的同时,往往也是市民公共活动场所。设计中,博物馆主体圆台体量与外围柱廊形成开放式的入口庭院空间,作为城市与博物馆建筑的过渡空间,并具有浓郁的藏族文化氛围。在闭馆时间,市民仍然可以进入这部分空间,围绕主体进行转经散步、辩经交谈,继而提升了建筑的公共性。 传统肌理,现代演绎。玉树新寨的嘉那嘛呢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藏传佛教嘛呢石堆,大量经过雕刻的石材相互叠垒。同时,藏族民居建设也多就地取材,采用片状石材堆叠作为建筑外墙。这种宗教与建筑文化的共同载体得到藏族同胞们的接纳与喜爱。考虑到博物馆的建筑体量,我们通过多种立面材料方案的比较研究,希望通过现代的材料和构造方式来演绎这种传统肌理。 适宜技术,祈福玉树。玉树地区自然条件严酷,年平均气温在0℃以下,一年有效施工时间只有5个月。同时,高原地区氧气稀薄,面对繁杂的灾后重建任务,适应高原作业的专业建设队伍十分短缺。设计将现代建筑工业化的概念引入博物馆建筑外墙材料选择与施工,在保证工程质量的同时应用预制化材料—GRC来加快建设,节约宝贵的人力资源。
面对玉树弥久而厚重的藏族文化沉淀,以及地震给当下城市、生活带来的震荡与破坏,玉树州博物馆一方面要尊重藏族文化,展现地域特色,维护并延续城市记忆并以此来抚慰人们;另一方面需要借助新的建筑功能、建筑形式来推动新时代下城市的更新与发展,让人们生活的更加美好。“根植地域、凝结文化、彰显时代”是玉树州博物馆建筑创作的基本理念,也是我们设计团队在日常工作中所秉持的两观三性建筑论的再实践。玉树州博物馆设计,从地域入手,探寻建筑空间形式和场所精神生成的依据;以藏族文化、汉藏友谊为本,提炼建筑的内涵与品质,展示其民族文化特质;同时在新功能、新材料、新技术等方面综合体现当代建筑的发展成就。 在设计与建设过程中,藏族同胞在生活中对自然环境的敬畏、对民族传统文化的坚守让我们对地域性、文化性的认知更加清晰直观,给我们的感悟也远远超过付出。博物馆以谦卑的姿态来融入城市,为市民生活构建一个新的场所;以谦顺的学习态度来完善自我,成就城市中的一座文化殿堂;没有对传统建造方式的拙劣模仿,而是结合实际需求以适宜的材料、技术来推动建筑创作与城市发展。我们希望通过这样一个建筑来表达我们对藏文明的崇高敬意,寄托对玉树的祈福之情,也衷心希望藏族同胞们能喜欢这样一个新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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