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学科合作进行遗址保护的案例---张谨
张谨:我们今天会议日程安排很有趣,前四位都是学者型的,后四位都是战斗在一线的跟各种文物保护相对抗势力做斗争的同志,研究谈不上,我把一些斗争经验跟大家分享一下,有些时候策略的取舍还真不完全以理论研究为主导,有些时候迫于无奈甚至是矫枉过正的一种选择,所以只能给大家做一种参考,我发言的主题是城市建成区考古遗址保护星展示设计策略。在城市建成区考古遗址需要特殊关注,主要是有几个突出特点使它成为了一个矛盾的集合体,在城市中心遗址本身特点第一是价值比较重大,很多都是城市发展历程见证,也是中国城市见诸于城市发展史的实物证据,并且在教科书上都是前所未见甚至难以想象的。第二是现在复杂,它呈现出历史延用时间很长的特点,从考古上来讲遗存众多、叠压关系突出,这导致它的展示方式是一个很大的难点,从公众理解角度来讲建筑类遗址观赏性不是很强,都是夯土台这种。在现代城市中心的这种古代建筑的考古遗址通常规模也都比较大,因为众所周知院落式的格局,大型单体建筑就产生了一个问题,所占土地面积比较大,如果考古不对它完全揭示对它的价值难以理解,如果完整揭示现实当中也是很难的,因为它会占用非常宝贵的当代城市资源。另外从城市发展来讲,很多重要的遗址,就和现代城市发展中心相重叠。这时候就相当于考古遗址占据了寸土寸金的位置,和现代城市经营产生了极为突出的矛盾。 隋唐洛阳城明堂天堂地段一个考古遗址分布,我们看到隋唐五代北宋时期的考古,在这样一个小小地段里有这样复杂的考古现象,如果从展示是很难取舍的,把这些考古遗址的客观现实,如果就是这样放在这里的话,很难得到公众理解的。但是如果干预过多又很难呈现一种较为原生态的历史面貌。同时从它的区位来看也是在洛阳城市中心发展地带,也是城市中心要道所在,这个时候对它的保护展示利用的做法可能就会对现代城市甚至交通组织产生重大影响。成都江南管街遗址,只有两千平方米占地面积,但是当时处在成都地王的地块上。这样一个地块单价每亩8800万,整个地块价值80亿,这个时候政府如果拿出两千平米的地方做保护已经是极大牺牲了,这时候我们看到各方利益驳议,这不仅是对土地经济利益的无奈,这件事情考古发现在07年,07年我们接到委托,包括我们从地方领导、专家意向所得到的是进大面积展示它,但是地震以后大家口风都变了,因为80亿土地资金是很宝贵的,在这个时候作为一个文物保护工作者面临的选择是很无奈的。这个时候我们发现城市当中建筑类考古遗址虽然价值很重大,能够发现这样的规模和形制较为完好的当时城市水潭洞、城市街道是非常宝贵的一件事,但是这个时候我们面临的政策制度问题比较复杂了,一个是土地经济、另外一个是现在城市区域开展的考古都是被动的,通常都在土地出让、规划设计方案完成之后要进行施工建设之前才开始进行考古发掘,如果这时候有重大考古发现非常被动,很多考古遗址在这种利益驱动下不得不让位开发商。文物保护通常是专家会来决策,这个时候很难有一种标准化的或者说是一种责权利相符合的决策程序在里面,就导致了很多问题的出现,比如说有的遗址就是一个展示棚,但是里边没有保护工程的参与,盖好了仍然杂草丛生、湿度很高、地下水蔓延,甚至在施工过程当中建筑师的展示棚的范围都没有涵概住所有遗址,工人在现场毫不知情把一些地面铲除掉了。这种情况下对于一个建筑师和文物保护工程师的对接非常必要,制度层面这种管理程序对接是非常必要的。还有是技术与观念的问题,我们讲利益相关者很多时候是政府和土地所有者和民众,我们专家也算民众的一员,我们从业者也是缺少一些应对,过去我们都是从科技保护的角度怎么样保护城市中的考古遗址,但是事实上现在必须回答一些问题,我们如何和城市发展规划、城市环境有一个回应,如何满足大家对城市形象塑造的一些合理性的需求,这些需求还是需要去满足的,这样才能在文物保护驳议当中取得一些筹码。 从我们技术工作者的层面来讲,在城市考古遗址保护与展示工作当中还是有一些冲突的地方,文物保护专家关心的是遗址损害的问题以及环境条件问题。考古学家是对遗址整体性的干扰以及必须的应对措施,这两个行当是对立的,甚至经常吵的一塌糊涂的两拨人。很多越来越多的公司参与遗址公园、遗址保护工程展示工程的投标,但是他们更多的关心的还是一种美学形式,对保护历史文脉传承还是缺乏关心。对于现在政府领导来讲更多的关注文化地标、社会效益、经济效益,有时候也是一种很大的压力。所以在这样一个非常复杂的背景下,我们看到业内业外多方利益驳议下,以及遗址本身面对众多危害的情况下,城市核心地带考古遗址保护是非常复杂的问题。 我们在近几年也参与到一些项目,我们也希望能够有这样一个机会和与会各位同仁一起讨论一个问题。我们认为可能在整个的城市区域内考古遗址展示的设计需求还是需要解决和应对的,比如第一是利益相关者的介入,尤其在前期决策策划阶段,以及设计和实施阶段。比如政府、包括我们的专家人员,还有关心这样一些事情的公众团体都要参与进去,这样才能解决这个问题。现在的局面是整个事情操作模式是五花八门的,这件事情可以说是近几年来的新兴事物,很多地方政府的交钥匙工程,很多时候造成了对文物不可逆转的损害,文物部门坚决不肯接手。有些地方觉得这件事情很复杂,我们不懂文物保护,钱也是国家财政投入,压根儿不管。最后导致文物部门在操作的时候,一堆建筑变成了违章建筑。在文物保护和城市建设能够有机结合并且形成非常好的合力的角度来讲,这样的李子是负责罕见的。从遗址价值阐述与展示的设计角度来讲,这是非常复杂的,也有很多讨论的内容,简要来说我们还是需要对遗址价值有认定和判定的过程,对建筑遗址来讲更多是格局分布,建筑形式、材料功能、场所精神等等这方面价值阐释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考古遗址揭示的是真是的信息,但是我们很难把想象的信息叠加在上面,这恐怕不是一个科学展示的内容了,就变成一个影视城的操作,这肯定是不行的。还有一个除了在展示的科学性方面,大众性方面也是很多人纠结的问题,我们如何让公众能够有更多的辨识度,欣赏和愉悦的程度,虽然从专家角度来讲我们只要科学,但事实上对于大范围的和大面积的不同阶层、不同年龄群体的观众来讲,我们觉得很难懂的考古遗址还是需要有一个较为通俗生动的阐释方式。文物保护是一个硬仗,绝对不能退缩的条件,但是现在是被忽略的一个,因为建筑师和文物保护之间的隔阂,没有形成很好的合作机制,导致现在遗址的本体就会遭到前所未有的迫害,因为工程对它的迫害是最大的。在这样的保护展示设计里面还必须考虑运营管理的需求,因为考虑到文物保护本身来讲就是监测与维护,因为不意味着这个工程做好了这个遗产就永远非常完好地保存下去了,这里面还需要不停的监测和维护的行为,这些行为有些时候对于我们设计的方式方法提出了非常不一样的要求。 从设计流程和要点来讲,对上述设计难点和需求的回应的一些要点,每个遗址每个城市都有各自不同的特点,它们结合起来的答案非常多,所以不可能给出很详细的标准答案,但是流程性的要点还是需要强调一下。一个就是遗址的保护与展示其实不仅是一个工程建设项目,而是遗址整体管理的环节,这个认识需要澄清,并且过程中所有利益相关者都要参与,才能得到一个各方较为满意的选择。在建设过程当中保证多学科参与,每个遗址面临的问题太不一样了,如果没有多学科解决的话,就会发生好了很多钱搞了很大动作,但是对遗址本身没有任何益处行为的发生。比如地下水的问题,这时候需要地下结构专家甚至施工工艺专家、治水专家等等所有人一块儿参与这件事情。这里必不可少的就是考古学的介入,考古学对价值的理解是最深入的,这里边他们是咨询者的角色,我们不仅让他们给我们提供图纸和照片,整个过程要有展示内容的策划,整个工程中其实展示内容的策划非常缺乏,只是重视了工程。在展示设计当中要凸现遗址的价值和相关特征,还要体现历史延续性,这对现代城市对话和回应还是非常重要,这个尺度的把握对我们提出非常高难度的要求。从未来运营考虑,节省资金、节能和可持续设计就非常重要,比如说微气侯模拟也很关键,因为微气侯对遗址本体保护也有影响。从设计阶段必须优先考虑未来监控和维护工作。 |
会员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