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哈·哈迪德:我把自己嫁给了建筑
扎哈·哈迪德 近20年来,扎哈·哈迪德一直追求着个性化的建筑语言,充满动感、令人兴奋。有人称她为“建筑界的女魔头”,有人称她为“玩弄形式的大师”,对于她的建筑,大家评价不一,而对于她个人的情感世界,更是扑朔迷离。大家别误会,今天只是跟大家分享一位60多岁却仍孑然一身的女大师的内心世界。 下面是来自扎哈·哈迪德对自己的评价描述集锦: 女人与男人没有不同 身为女性建筑师,会影响她作为建筑师的地位及与业主的关系,更蔓延到媒体对她的评价,包括对她的风格与穿着。 如果你很强悍,他们说你太强悍。如果你不够强悍,他们又会说你太软弱,不然就说你太爱出风头。这世上所有轻蔑的描述,统统黏到你身上......建筑是很棒的行业,但也非常辛苦。然而我确信,女性可以在其中生存,不让建筑击垮。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行业内的女模范,即使到了现代。女性要在建筑界立足依然很困难,这一点实在令人惊讶。在我任教期间,最优秀的学生有部分是女性。但是她们出了学校之后却面临困境。许多女性是团队的成员,甚至是领导者,但无论她们多么优秀,总被视为配角。 相反,如果我是男人,绝不会有人谈论我的戒指,也不会讨论我的衣着。他们认为,你一个女人,这么优秀,肯定有什么不对劲。这就是英国人的想法——如果你做的好,表示你的基因组成有先天缺陷。因此,当我进入伦敦建筑联盟学院时,我们女人总是要变成失败者。 我生命中的自由处境之一,在于没有刻板印象,我也不太在乎别人怎么想、我该怎么穿、我的行为举止又该如何:这给了我自由度。若谈到男性与女性的大脑运作方式是否不同,我相信的确如此,但无法说出所以然。这跟学校或家人对你的信心程度有关,而你是男性或女性,在这方面确实有很大的影响。我认为这对女性的职业影响很深,如果你敢尝试不同的事,那么你就能进入下一步。但仍有许多女性未获得鼓励或支援,无法这么做。 顺服 我从十岁就奇装异服,说奇怪的话。我没有刻意标新立异,我本来就天不怕地不怕。无论是否有意,总之我不觉得必须遵守大家已认可接受的事情。所以说不乖,自然会引来偏见和惩罚,因为每个人总想把你放进框框。别人会希望你是从同一个模子出来的,是批量生产的产物。建筑物也是一样,于是你就被钉上了十字架。 时尚 我认为要讲究平衡,别当时尚的奴隶,而是要穿上你觉得自在、觉得喜欢的服装。我认为穿着要能表达自己。我非常尊敬三宅一生与山本耀司。日本人真厉害,他们能让旅行变得轻盈精巧,于是你可以在旅行时带一大堆东西。到了饭店打开行李时依然完美,不必熨烫。一方面实用,一方面又有趣味。这些衣服可以颠倒穿,或者前后反过来穿。这么一来,你就不只是拥有一件长外衣了。 伊斯兰世界与家庭 身为古文明世界的一份子,特殊之处在于历史就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站在伊拉克的南部,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交汇处的伊甸园,你能感受到永恒。你望着河、看着树,知道一万年来未曾改变过。 伊斯兰与阿拉伯世界高度连接,紧密交织 。如果你住在阿拉伯世界,无论你是穆斯林、基督教徒或犹太教徒都不重要,文化上的主宰力量都是伊斯兰。我七岁时,曾和父母到贝鲁特,看一些他们为家里定制的新家具。我的父亲穆罕默德•哈迪是个有前瞻思想的人,兴趣包罗万象。我依然记得到家具工厂的工坊,看见了我们的新家具。那些家具是直角的现代主义风格,涂上黄绿色,还有一面不对称的镜子给我的房间用。那面镜子让我好高兴,也让我爱上了不对称。回到家后,我把房间重新布置了一番,使它从女孩的房间变成了少女的房间。我的表姐喜欢我的做法,也请我帮忙布置她的房间,之后阿姨也要我设计卧室,于是就这样展开了。感谢我的父母,是他们让我有信心做这些事。 阿拉伯文字给我的启发 对我来说,阿拉伯书法并不是一个意识性很强的东西,它是一个很自然的东西。其实,我的工作一直都是探索抽象的东西,数学也是抽象思维,正如书法一样,因此,我更多的工作是考虑怎么把一个具体的几何图形变成一个没有见过的新的人流方式、车流方式、房子以及城市流的方式。我的建筑设计是流线型的,即一个没有间断的、连续的线,一个连一个,房子呈现出线条状。 我的建筑属于未来 建筑可以实现人的很多理想,很复杂,而房子则是单纯的。20年前,你可以说我的设计不真实。但现在,我已经在世界各地盖了几十栋房子,说我的建筑“不现实”,那绝对是错误的。不过,如果你说我的建筑属于“未来”,那是对的。因为打破传统建筑一直是我思想的一部分。 建筑联盟与库哈斯 在1972到1977年间,我就读于伦敦建筑联盟学院Architectural Association (AA) School of Architecture,老师包括里欧•克里尔(leo Krier,生于1946年,建筑师、建筑理论家与都市规划师),但最重要的是在第四年成为雷姆•库哈斯的学生。 建筑联盟有意思的地方,是混乱中总有人能为你引导方向,但你必须找到这些人,并让他们教自己如何做事。你必须掌握自己的命运。我是雷姆的学生,我们的工作室单位非常奇特新颖,向一个尚未探索的世界敞开大门。雷姆•库哈斯与艾利亚•曾西利斯(Elia Zenghelis)以新的方式看待城市。在建筑联盟的总体感受,前三年是迷失与困惑,之后到了第四年,会认为你已获得充分训练,可以选择想追求什么,以及想让谁来教你。 来伦敦之前,我在贝鲁特的美国大学主修数学,开始对几何有兴趣。那是阿拉伯世界的数学,而我对于逻辑与抽象的想法非常着迷。1920年的俄国前卫运动,包括马勒维奇与康丁斯基(Kandinsky),把两者结合在一起,并注入动能的概念与建筑的力量,为空间赋予流动与移动感。 加入大都会建筑事务所(OMA) 1977年,我加入大都会建筑事务所(Office for Metropolitan Architecture)与库哈斯及曾西利斯一同担任合伙人。 雷姆•库哈斯与艾利亚•曾西利斯花了很长的时间,他们说服我两个人不好、一个人也不好。要相信三个人绝对比两个人好,因此我加入了OMA。因为如果你只靠自己,一旦受到任何人的批评,那么可能会过度孤立,导致任何人谈论你的作品时,你都觉得像在攻击你。 因此当我离开大都会建筑事务所的时候,决定一定要一直和有批评力的人一起工作,否则你可能永远欺骗自己,假装一切美好,但实情并非如此。 读到这里,或许可以用库哈斯在与扎哈一同设计鞋时的一段感触,来理解扎哈:“Zaha一贯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创作的。她远瞻性的创作往往出人意料,但是作品本质是追本溯源。和Zaha工作是一种挑战,但我喜爱这种挑战。我们不断地尝试,使用最新的数字技术和制造工艺技术,只是为了创造出最富创造性的鞋子。”或许这些感想背后,潜藏着另一层的深意…… 但至少,我们更理解了一位“把自己嫁给建筑”的大师,一个女人对建筑的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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